兔子在叫,绷直了那条被铁链拴住的腿拼命爬到窗前,像是在求救。
“弦儿?”
霍震看不清二楼的人脸,但他却有着非常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夜弦。
“霍爷,您怎么突然停了?”
霍震愣在原地,雨水从他的鼻尖滑落,那只伸出来的藕白手臂晃了晃又缩了回去。
“无事,走吧。”
饭厅里站着一排上菜的女佣,等私人医生处理好木卿歌双手上的咬伤,他们这才开始上菜。
白色的胶布缠绕着他的手指都快成了一双手套,木远乔瞄了两眼继续刚拿起筷子。
“何苦要做到这种地步,她已经疯了,不会心疼你。”
木卿歌弯曲着关节尽力适应这种疼痛,“无所谓。”
他这个儿子越来越像年轻时的他了,木远乔很害怕,但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他想好好补偿他,弥补他曾经犯下的错。
木远乔:“卿歌,就算你再怎么照顾她,还是只有药物最有用。而且你已经一周没有去公司了,你只要一天还是木家的家主,就必须为家族负责,很多生意决策还等着你处理。”
木卿歌低着头尝了一口汤低声回答:“有空会去,弦儿现在情绪很难稳定,我得陪着她。”
木远乔放下了筷子表情严肃,“我答应你把她接过来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荒废家业的,木卿歌,别让我这么失望!”
被训诫的木卿歌陡然间停下了手中的勺子,他这个父亲还是难改他的绝对强势,那些心软也仅仅是因为他对他母亲的愧疚而已。
“我明天会去,但我也不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发疯受伤的弦儿,我要她好好的,一直关在房间里。”
他们是亲父子,相似点太多,木卿歌内心深处的偏执强势也是遗传自他,都是一类人。
“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既然已经接到这里,我也没打算再让她出去翻天覆地。”
晚饭在这对父子的冰冷氛围中接近尾声,此时有人来报,霍震有急事求见。
见到木家俩父子,霍震第一反应便是单膝跪地对他们行礼。
霍震:“老爷,少爷,意大利黑手党头目卡多已经死了,现在是二当家上位,但似乎因为其他几个兄弟不满发生了内斗,现在美国那边的局势已经好了很多。”
这是好消息,坐在椅子上用餐的两父子并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木远乔:“怎么死的?”
霍震低头作答:“卡多去红灯区召妓,途中被其中一个妓女的相好劫杀,偷了车和钱,抛尸在荒野三天才被发现。”
木卿歌:“你找人做的?”
霍震:“嗯,辗转了三层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那个妓女的姘头是个瘾君子,杀人的时候毒瘾正好发作,卡多车里除了钱还有海洛因,美国警方已经将这个案件认定为突发性的抢劫谋杀,他们已经开始内讧了。”
木远乔听完终于松了口气,霍震做事还是很靠谱,他都有些庆幸当初夜弦用2个亿保住了霍震,她确实善良。
木远乔抬起手向一旁的女佣示意,“给他准备一副碗筷。”
霍震一惊没敢抬头,他还从未和木远乔同桌而席过,身份地位远远够不上。
原本霍震这种被买回来的家奴是没有这种资格的,但木卿歌从小就喜欢他,两个人才能平等地坐在一起吃饭,而今天木远乔在这里,他是万万不可能坐上这张桌子的。
“老爷,霍震不敢。”
“无妨,坐吧。”
这间饭厅里唯一能有让霍震坐下来的人只有一个,木远乔。
女佣为他拉开了椅子摆好了碗筷,递来的毛巾小心为他擦干头上的雨水,霍震坐了下来。
木远乔:“霍震,你来木家17年了吧。”
霍震:“是老爷,17年了。”
木远乔:“都这么久了,我都快忘了当初你刚到这里的样子,卿歌记得吗?”
木远乔将问题抛给了木卿歌,他抬起头看了看霍震,回忆就在眼前,“记得,又脏又怕的可怜小狗。”
这样的形容并没有让霍震生气,他的命本就是为了木卿歌重生,霍震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木远乔吹了吹手里的茶继续说:“当初我把他留在你的身边就是
想让你将他训练成你的左右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为你准备的一切也都步入了正轨。卿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希望你能自己想清楚。”
这一杯茶,木远乔只喝了一口便起身离开,霍震也起身恭送等人走他再也没敢坐下来。
木卿歌长呼了一口气抬头对霍震说道:“坐吧,吃饭,我陪你吃完。”
霍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他还是坐了下来和他一同用餐。
霍震:“老爷他…………”
木卿歌:“霍震,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木家的奴隶,而是我木卿歌的合作伙伴,你会一直陪着我共进退吗?”
惊愕万分的霍震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但木卿歌给他的眼神并不是谎言或是玩笑,他是认真的。
“少爷,我…………”
“回答我,会吗?”
“会!我霍震这一辈子都会跟着少爷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