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吃过饭,秦墨书和陶若冰先走一步。
车里,秦墨书给陶若冰系上安全带,看陶若冰一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累了吧?回去就休息。”
陶若冰耸肩:“好。”
秦墨书边开车边道歉:“抱歉,我朋友没让你觉得不自在吧?”
陶若冰笑了下:“没,不过的确是个纨绔子弟,那女孩子倒是不错,很有福相。”
秦墨书修长的手指攥了一下方向盘,笑容清淡:“是,确实宜室宜家,我那个朋友本性也不坏,能结婚也不错,他也给了你请柬,当天你来吧?我们还能再见面。”
“算了,我和他不熟。”陶若冰挑了下眉。
“吱吱吱……”突然,手机来了短信,陶若冰打开手机一看。
‘小冰,有空来一趟b市。’给他发短信的是现在中医界炽手可热的国手叶家品。
“我不去,老师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太贪心会影响寿命。”陶若冰边打字边扯出一个冷笑。
“小冰,就算老师求求你。”
陶若冰干脆的把手机关了。
秦墨书隐隐觉得陶若冰情绪不对,努力把气氛弄得和谐一些,可还是问出了想问的话:“三十岁成家倒是不错,你怎么看的,对以后有结婚的打算吗?”
陶若冰闭上眼:“结婚?结婚干什么?同性恋结了婚也生不了孩子,结婚不结婚有什么差别,合则聚不和则分呗。”
想起什么似的,青年笑着睁开桃花眼:“不过说来也是我没有皇位可以继承,也没有千万资产,而秦叔叔你不同,最后还是得找个代理孕母或者找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吧?”
秦墨书声音柔和认真:“我喜欢孩子,但是结婚我不接受联姻,只会和最爱的人结婚,你呢?难道你不想和爱的人结婚在一起生活吗?”
陶若冰皱眉看着漆黑的夜:“没有,我没有最爱的人。”
秦墨书心沉了下去,车内很安静。
陶若冰转过头:“我没想过那么多,可能还是你我年纪不同考虑的问题不同,我比较喜欢一个人生活。”
秦墨书心沉了又被击碎成一块块,勉强笑笑,轻声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给陶若冰找借口:“你毕竟才十九岁,l国法定结婚年纪是二十岁,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自由,比较个性,是我比较迂腐了。”
陶若冰摸了一下秦墨书的脑袋笑:“秦叔叔不会是想要和我结婚吧?别啊,我这个人很不靠谱的,等咱们交往时间长了,你就会烦死我的哈哈哈,我是开玩笑的啦,别难过。”
秦墨书目视前方笑了下,没说话。
“我恐怕不能参加小舅舅的婚礼了,下周,我要和我师父去趟非洲做三个月无国界医生,你自己小心。”陶若冰像是在说一件平常无比的事情,好像今天去小卖店买饮料一样的口吻。
“吱————”
车子猛地停顿,秦墨书直视着陶若冰,嘴唇张合几下才发出声音:“你说什么?!”
陶若冰笑:“至于惊讶成这样儿吗?你应该把我的底细都调查清楚了才对啊,我去年还跟着我师傅去了一趟ks病毒流感山区支援。”
秦墨书垂下眼,几乎把口内的肉咬出血,抬起眼瞳死死盯着陶若冰,他好像问为什么陶若冰要这样?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疏远,故意出去,最后再说分手,否则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可不可以不去?非洲也有他的产业,尤其是病灾区,贫穷,艾滋病,疟疾各种……那么危险可不可以不去?!
但是话到嘴边,看着陶若冰玩世不恭的样子,秦墨书的心冷飕飕的刮着寒风,自嘲一笑:“陶若冰啊,你还真是个捂不热的冰块儿,你想去便去,你有你的自由。”
陶若冰还有点诧异:“你为啥生气啊,做医生不都这样儿吗?我也是第一次去非洲,听说鸵鸟蛋不错吃,嘿嘿,秦叔叔等给你邮递几颗鸵鸟蛋,还有泥巴做的饼子,我还挺好奇呢。”
秦墨书苦笑不想再看陶若冰那副能刺痛他心的稚气冰冷嘴脸,发动车子:“好,我等着。”
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他,少不得派人保护,只是非洲那边情形复杂,山穷水尽的近乎原始一样病毒横行环境恶劣的地方,要是说y国也比非洲强得多,至少他有一队雇佣兵在那里。
二人一路无言,到了公寓楼下。
“秦叔叔,我不在的时候劳驾你帮我照顾小白。”陶若冰微笑着打了个响指。
“吱吱吱……吱吱……”
一只雪白雪白的白鼬从草丛里窜到了秦墨书脚下,抬起头用黑豆般诡艳又干净无辜的眼睛看着秦墨书。
秦墨书弯腰把白鼬温柔的抱起来,无奈:“可怜的小白,你主人真狠心扔下你一走就是三个月。”
他的动作太温柔,充满爱心,原本从不亲近外人的白鼬也眯起了眼享受的乖巧的趴在他怀里。
陶若冰笑着对秦墨书勾肩搭背:“这话是你想对我说的吧哈哈哈,书书,我不在,你每天喂它一只
鸡就够了,它会替我陪着你,千万别孤单寂寞冷哟~对了它放屁特臭,你躲着点儿,或者直接撵到外面去放。”
秦墨书斜视他一眼,忍不住还是轻笑出声:“噗……我知道了,你、一切小心。”
那时的秦墨书还不知,他怀里这只白鼬有多通人性,然而知晓后,一切也都已成定局。
彩山岭。
陶若冰回到彩山镇和陶大叔交代关诊所三个月,去自己的卧室柜子最顶层有几个夹抽屉,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红木小盒儿,简单收拾了行李,便背着包去了趟陆爷爷家。
陆老头看到陶若冰很高兴:“大冰啊,你小舅舅舅妈他们准备搬到新院儿了,等会儿和爷爷一起过去吧。”
刘奶奶拿了瓶饮料给陶若冰。
陶若冰边喝边摆手:“爷爷,我有些急事儿,需要出国一趟,可能三个月才能回来,小舅舅的婚礼怕是去不了了,我的礼物和礼金您就代我转交吧,顺便再替我说声抱歉。”
“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我之前的中医师傅要我去帮帮忙,给贫困区的孩子看病。”
陆老头忙不迭的点头:“那是正经事,大好事,你快去吧,没事没事,你客气啥啊,不用不用,你这孩子也不容易,不要送这些东西。”
陶若冰笑:“当年要不是小舅舅,我恐怕早就被那群人打死了,您这么多年一直对我照顾,我出去学医的路费都是您给的,陆爷爷啊,你就和我亲爷爷一样,必须收着!前些日子给你把过脉了,您恢复的很好,就是心思太多,之前的虎骨粉喝着,不够直接去我家里拿,我交代过我爹了,您呐以后孙子孙媳儿都在身边您就等着享清福吧,别想太多啊,我走了啊?”
“那你路上多保重啊孩子。”陆老头感激的点头,推拒不得,只好收下。
看着陶若冰孤绝料峭的清拔背影,陆老头摇摇头。
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什么事儿都藏着掖着,自己个儿挺着,年岁太小了,家里也没个能照顾的人,他爹也不省心,唉,可怜啊。
就是年岁太小,否则陆老头也想着给他介绍个村里的好姑娘,成个家,也算有点烟火气儿,现在这个样子,冰冰冷冷的真是瞅着揪心。
彩山岭、陆氏小夫夫新院。
平整四面雪白宽墙缓平盖大红房顶,呈现品字形状的两侧偏屋子屋顶也是红的,一整个大前院砌着平整大气的精品青石砖地,这片空地能够防止下雨天山路渗雨,还能在前面晾晒衣服、晾晒瓜果。后院则是菜地农用地,已经被陆宁臣陆续的翻耕过了,还从山里移了不少肥沃的黑土,准备种植一些果树、蔬菜。后院大致300多平米,其实陆宁臣手里的土地证是有700多平米,一亩多地,从他外公手里转交给他。
重修后新发的房产证都俱全,和手里的土地证一样合法标准,得到审批后手续费公关费花了将近一万,因此也没什么人找麻烦,办理的很顺利。
当然这一万多公关费也花的陆宁臣鼻子都气歪了。你说上哪里说理去,本来自家的地,自家的房子,这么远的地方还得重新交钱。
不过看着自家漂亮的焕然一新的大院子,陆宁臣还是觉得值得,毕竟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他得收敛一下脾气。
后院正对正房的后房是两间屋子,其实就是做猪圈用的,也装了一个两人厕所,边上还有个篱笆木板造的鸡鸭舍。厕所是毕竟考虑到以后家里来人,爱干净的沐野雪不想让别人随便用他精心设计装修的‘豪华’洗浴间,鸡鸭舍是因为沐野雪想要养一些,吃着更健康,至于猪圈,他目前嫌弃有味道,暂时做搁置,天冷一冷再养不迟,夏天味道太难过了。
正房左边的是工作室,一直大敞着门昨天才终于关上,陆宁臣拿着拖把和沐野雪一起进去。
屋里面对面的两张合并的超大原木桌子,桌子上是两张台式电脑,桌子是专门打的,下面全是柜子,里面是各种崭新的设计用品和陆宁臣的那些雕刻工具。边上是组合的护眼工作灯,房顶也有灯,陆宁臣的桌子风格偏硬汉简洁,而沐野雪那边就是个可爱的小猫咪台灯,摆着各种可爱的小东西,小笔筒什么的,笔帽都是小草莓。
陆宁臣笑说:“电脑你都买了?什么时候组装的?”
沐野雪眨眼,调皮笑:“我偷偷过来组装的呀,老公你看看好不好,性价比很高呢。”
陆宁臣开机,果然三秒就好了,惊诧:“你这主机箱外星人的吗?”
沐野雪点头:“里面一些硬件是,所以快,屏幕才比较贵,不过不伤眼,色彩显示的好,咱们两个人用一个主机箱就足够了。”
“那就好,不过咱俩也都有笔记本不怕不够,辛苦你了媳妇儿。”陆宁臣很感激,看着工作室内的陈设,还是落地大窗户光线极好,壁纸的颜色是极浅淡的素净沉稳的浅蓝,能让人平静思考的清爽颜色,屋内陈设着各种可爱的摆件,养着一盆盆的绿植和多肉,正对门口边还有一颗招财树盆景。
“噗
……媳妇儿哈哈哈招财树。”
沐野雪不好意思的笑,推搡着男人:“哼~这样比较吉祥么~”
除了工作区还有休闲区,落地窗前的米白色皮革双人组合小沙发,玻璃藤艺的小茶几,沐野雪特别开心的显摆:“老公,这个茶几才花了不到五十块哟~漂亮吧?我淘来的!”
陆宁臣点头,笑着过去坐下:“还是荷叶儿形状的磨砂玻璃桌面,哈哈上面又是多肉和小花儿,你养了这么多?”
沐野雪甜甜一笑,捧着满天星小盆景:“我就是喜欢么~”
沙发边上有个小柜子,看着像柜子其实别有洞天,一抽就会出来个烧水壶的架子,第一层是烧水壶,第二层里面是各种茶叶、咖啡小点心,第三层是纸巾等用品。沙发区域铺着毛茸茸的可爱灰兔地毯。
因为陆宁臣的许多书籍都在爷爷家堆着,沐野雪特特在工作室打了一整面的书架,原木色的小清新风格看着就心里舒服,轻松不压抑,已经分门别类的被放好收拾的纤尘不染。
地面铺着雪白的地板,门口有个拖鞋区域拖鞋柜也有个简易的高柜区域也有挂钩可以挂衣服。
工作室也接了水管方便清洗手,里面完全是只有灯,一张大桌子一个椅子一个柜子,空旷的很,当然也最方便陆宁臣焊接雕刻的专注时候,不想被别人打扰进来最好。
陆宁臣拿出囍字来:“宝贝儿你贴窗子,我贴门”
沐野雪害羞忙不迭的拿过来:“不用老公,你拖地,我来么~”
红色的喜字是陆宁臣剪得,上面撒了一些金粉,看上去喜气洋洋比外面卖的好看多了。
等收拾了工作室后,二人去大正房,先贴了囍字儿才开始擦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