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消息不发达的时代,一个人这样说,不是什么大事,两个人三个人,百人千人,都在传,那就会引起一阵风波舆论,很多人都会失去明辨是非的能力,真的相信那荒唐的谣言是真的,会继续传下去。
当它从偏远的地方传到京城,已经不是几句谣言的事情了,而是一场阴谋。
有人想煽动那些旧时的王侯后人起意造反。
建国才不过十年,风波又起。
回到京城后,季承鄞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很多时候他连保持几个时辰的清醒都做不到。
晏玖作为季承鄞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便暗许他协助处理朝事。
晏玖开始重新频繁出现在朝堂,甚至代替皇帝下令。
朝堂哗然。所有人都在劝皇帝收回成命。
可是皇帝迟迟不肯出面,好不容易见上一面,都被季承鄞惨白的脸色吓一跳。
皇帝病重,恐不久疾的传言逐渐散布在京城大小角落。
众人都说奸臣窃国,对晏玖的印象更差,纷纷唾骂,他们几乎快忘了晏玖也曾经是他们称赞的英雄。
丞相府。
“我就知道此人心思不纯,果真狼子野心!”左相大骂,“他竟对灾情不闻不问,一心只想揽权!”
沈琼华听闻流言,特意前来拜访父亲的脚步一顿,她停在门口,听见父亲对晏玖的谩骂。
她不信晏玖是这样的人,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怎会如此……
她心神不宁的转身离开,看着远处的池塘出神。
他可是为了摆脱那人,才不得不冒险如此行事……?沈琼华不确定。
与此同时,皇宫。
中保正被人五花大绑,他挣扎也无济于事,愤恨地唾骂晏玖忘恩负义,谋权寡位。
晏玖听了心烦,“堵了嘴,拖下去。”
中保被拖下去后,耳边才得到清净,他吐出一口气,看向床榻上的季承鄞,“你还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季承鄞依旧闭着眼睛。
晏玖冷笑一声,持着刀站在他面前,“还不醒?那我就助你永远长眠可好?”话落,手中的刀正要刺下去,季承鄞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眼神淡漠冰冷,没什么情绪,“你从前别宫之前,就开始算计我的吗?”
晏玖把刀丢在一边,毫不犹豫地一口承认,“惊喜吗?那香囊的味道就那么喜欢,天天戴在身上,你这病就休想有好转的一天。”
从一开始就故意把自己弄生病,让季承鄞跟他朝夕相处,再刻意送个东西给他,季承鄞误以为晏玖是真的对他有所软化,日日佩戴香囊,逐渐病重,他都不曾怀疑是晏玖所为。
反倒认为是他自己身体有恙,才一病不起。
晏玖趁机照顾他,顺理成章的接过政务,逐渐达成目的。
他以为季承鄞会很愤怒,不想他说得却是,“那你说的重新开始,也是骗我的。”
晏玖有些惊讶,“你竟然真的相信这种话,啧啧,真是出乎意外的天真。”
季承鄞沉默了片刻,才问。“你想干什么?”
晏玖见他表情平静,一字一句,“我说过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无需仰仗你,依附你。”
“你想称帝?”
“这个天下,有我的一半,称帝有何不可。”
“你没有皇室血宠,谁人扶你?”季承鄞根本不慌,晏玖这样做,只会自取灭亡。
一个没有王室血统的人想称帝,让其他王侯后人如何想?他们只会更加想把晏玖拉下去。
朝中
也无人支持他,最后只是一场闹剧,晏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他还是决定那么做,可见他另有目的。
“说得好像你祖上也是皇室血统一样,还不是抢了别人的江山,再自称正统,这天底下的皇室都是这么来的,谁也没比谁干净,不过你说得不错,我称不了帝,但是我依然会得到皇帝的权利,你不妨再猜猜看?”
“你想摄政?”季承鄞说,“我没有留下血脉,你就算想挟天子令诸侯,也不可能。”
晏玖却笑了,“你猜对了,不过,没有血脉,我可以捏造一个,且不会让任何人怀疑,有人敢质疑,我就杀了他,诛九族,我看有几个人敢同我作对,敢跟我叫板。”
“名不正言不顺,做不到天衣无缝,谁人服你。”
晏玖垂眸抚摸着他的脸,“不需要天衣无缝,只需要让他们找不到反驳我的证据,谁敢说不是你的血脉?况且我又不杀你,闲时带你露露面,只要你活着,这天下就乱不起来,那些王侯不过都是跳梁小丑。”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明明知道做这一切,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为什么还要费心谋划,你想得到的,我答应过都会给你,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季承鄞急了,一把抓住晏玖抚摸他的手,“收手吧,阿玖。”
“你会给我权利?你自己信吗?”晏玖冷笑,“你根本就不会给,我又何需你给,你的王座,是我给的,你的权利,任我夺予,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太久,都忘了吗。”
“你根本就不会成功,阿玖。”季承鄞不明白为什么晏玖要冒着风险做这些事。
“闭嘴!”晏玖一把掐住他的脖颈,“你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帮我稳定朝堂人心,至于其他的,不要多管闲事,敢妨碍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