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少年进行意淫的洛璟鹧甫一听到这么一本正经的问话,微微愕然,如果不是少年脸上还留有红晕,他都要以为刚刚对对方的调戏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小少年倒是挺有意思,既不容易被敏感的话题分叉心神,又会很好地转移话题。
他微微收敛神情,也不去管身下依旧硬的发疼的东西,缓缓说道:“这得益于生物治愈技术。”
“嗯?”穆青鸟有满满的疑惑。
洛璟鹧微微皱起眉来,犹豫着问穆青鸟:“你是不是真的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不会弄全息手机,不会开车,对城市也很陌生,像个被隔离许久的人。
穆青鸟重重地点点头:“是的是的,二十年的时间,这社会发展真的是日新月异。”
洛璟鹧忍不住追问:“你在巨之森游荡了二十年?”
穆青鸟可怜兮兮地“唔”了一声。
洛璟鹧有点儿可怜起这个跟社会脱节严重的少年来,不过对方的年龄估计比他还大,现在的人类已经因为战争的后遗症产生了轻微的变异,或许少年的变异就是冻龄?
他没再问,只是给穆青鸟解释了刚刚的问题。
“这生物治愈技术源自于生物人技术,不过仅仅只是对残缺的生物人技术的应用,只能进行肉体培植重生,进行医疗治愈。战前未灭亡的c国已经研究出这个,只是一直没投入使用。战后n国60%地继承了c国的科技,国继承了40%,那多的20%就是生物人技术,之后n国便把这项生物治愈技术推广使用了,效果不错。”
洛璟鹧提到生物人技术的时候,穆青鸟眼神暗了暗,他就是生物人技术的受害者,对这项研究喜欢不起来。
不过这科技能帮助洛璟鹧快速恢复伤势,也不是那么不可取。
穆青鸟心情勉强回升了一点。
这时又听洛璟鹧说起:“提到生物人技术,就不得不提170年前各国混战时前c国的平京大捷,c国培育出了一支生物人武器军队进行作战,虽然这些强横的生物人只存在了三个月,但是c国凭此灭杀各国,取得最终压倒性的胜利。c国也就是靠这个技术在世界上强横了一个半世纪。然而c国的生物人作战似乎也只是昙花一现,听说是实验室大爆炸,核心资料毁了,也有说法是生物人武器违背人伦,被上层禁止,研究被摧毁,反正众说纷纭,这事儿也便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谜团。但是没有哪个国家能超越c国的科技,尤其是生物人技术的研究,而且生物人技术最早追溯起来,也起源于c国,似乎当时启动项目的缘由也不是为了要挑起战争占领世界。”
穆青鸟静静地听洛璟鹧说着,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事情还挺新奇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东西都湮没在了历史里,让人不胜唏嘘。
他问道:“你说的是不是历史
课本的知识点啊?”
“嗯?”洛璟鹧眉间挤出浅浅的沟壑,想了想刚才自己说的话,还真有那么几分说历史的味道。
他只是忍不住给什么也不知道的对方多科普一点儿生物治愈技术的事情,没多注意辞措。
他道:“历史课本上可不会详细提这些东西,不过有论文记载,也有专门剖析生物人技术的书。不过技术本身就不完整,后世对这项技术的应用也没有完全发挥,着实可惜。”
穆青鸟了然地“哦哦”两声,叹道:“确实可惜。”
洛璟鹧见他兴致不高的样子,便问他:“你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
穆青鸟抿了抿唇,做出思索的样子,沉默几秒后缓缓道来:“也不能说不感兴趣,只是没有亲眼看过,深入不到心里去。”
洛璟鹧表示理解,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又把话题转移到别的问题上去。
他语气幽深道:“既然我现在伤已经好了,那你能够坦白你的身份了?”
穆青鸟没什么犹豫地点了点头:“没问题。”
他早就做好了洛璟鹧问他身份的准备,把能直接说的东西都整理了腹稿,只等着一股脑儿地说出来。
洛璟鹧见此也不多做犹豫,直接问他:“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在巨之森生活。”
问及这个话题,穆青鸟表情变得奇怪起来,有凝重,也带上了答不出问题的疑惑,洛璟鹧见他这样,不由深思起来。
“你不愿意回答?”
穆青鸟摇了摇头,这还真不是他不愿意答,咬了咬唇他无辜地说道:“这个我真不清楚,不过有人曾经猜测是因为我身上的气场问题,导致巨之森的猛兽不敢接近我。”
听到这个答案,洛璟鹧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仿佛听了个寂寞。
他感觉少年给他说自己能打赢异兽收服它们还比较中听点儿,虽然夸张至少实际,气场这东西,满嘴的胡说八道。
但是对方神情又不似说谎。
他不喜欢逼问答案,所以也不欲纠结这个问题,或许以后会慢慢从对方嘴里听到自愿说出的真切的答案,于是他果断换了下一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一直游荡在巨之森里,即使没身份证,你偷偷溜进市里也能苟活,在市里生活总比露天席地流浪并面临许多未知危险要强,我怀疑你是因为某种原因,才无法回到市里,因为回到市里就会与人接触。”
听到洛璟鹧这么问,穆青鸟心里小小地笑了一声,对方这般试探,倒是试到了点子上。
他瘪下了嘴,神情委屈起来:“其实是因为我得罪了人,后来在巨之森住习惯了,就不想回来了。”
虽然说的不是很详细,但是差不离就是这样,而罪魁祸首就是当时灭掉前c国的抵抗同盟的高层,那些人先是给他许利让他办事,等他做完事后又觉得他危险,欲除之而后快。
呵,政客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穆青鸟的回答在洛璟鹧的意料之中,对方身手不凡,以前或许从事的是见不得人的工作,被卸磨杀驴的可能性很大。
接着又听对方道:“那你以后能保护我不?”
少年眼里满怀期待,洛璟鹧瞧着这般模样的他,倒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个人确实有让人想保护的欲望,并不仅仅是因为看着人小惹人心疼,还因为他出于本能地想保护对方。
这……就很奇怪。
不过这种不被掌控的感觉让他略有不爽。
但是保护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少年,也不过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护着他又何妨,况且这人也不能落入别人手中,保护之事自然由他进行。
他笃定地答:“自然是能保护你。”
听到这句话,穆青鸟心情不错起来,眉眼一片灿烂。
洛璟鹧对他的反应多少有些诧异。
“口头一句话你就能这么开心?”
穆青鸟颔首:“那是自然,因为你对我很好呀。”
洛璟鹧沉默了一瞬,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又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如果少年说自己是特工或者是杀手,他也不足为奇。
穆青鸟听到这个问话,难得沉默了几秒,因为他想到了很久以前自己的遭遇。
有些东西太让他痛苦了。
洛璟鹧见他这样,心思沉了下来,也跟着静默不语。
穆青鸟组织了语言,才缓缓道:“战乱的时候,我曾被培养为特工投入战场。”
说完穆青鸟便没再说话。
更多事情他也想告诉洛璟鹧,只是怕说的太多,对方反而不信。
洛璟鹧要是真记得他,该有多好。
听到穆青鸟的这个回答,洛璟鹧也只是愣了一瞬,因为得到的答案与他所想的一样。
少年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而他那冷静的放枪动作,是杀了多少人才练就的。
洛璟鹧垂眸沉默
下去。
穆青鸟见他这样,有些急了,委屈地眨着湿润的眼睛保证道:“可是我不会伤害你!我也不是谁派来的!”
洛璟鹧深深地打量了这个生怕他不信任他的少年几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勾起半边嘴角,痞气却又含着不容反抗的命令,说道:“即使你是别人派来的,进了我这里,既伤不了我,也逃不出去。”
穆青鸟无辜地眨着眼睛,依旧摇了摇头:“我不会伤害你。”
洛璟鹧很满意少年这个态度,如果他真被少年这真诚的表情和言语迷惑,从而落入他身上设下的陷阱,那也只能怪他太抵不住诱惑了。
对方这样子太可爱了,又单纯又弱小,想干。
即使对方内在并非这样,但,还是想干。
把这样一个充满未知的少年留在身边,是刺激,也是挑战。
“我信你,不会伤害我。”
闻言穆青鸟松了一口气,开心地点了点头。
洛璟鹧眼里难得的闪过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又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在城墙里生活的民众可以说认识我这个做官的,你却不行,除非你撒谎骗我,其实你一直生活在城墙里,只不过是故意接近我,怀着什么目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还说过我不记得你,我倒是不知道我还认识你这个人。”
听到洛璟鹧这么问,穆青鸟刚刚被对方提上来的好心情顿时又落了下去,还被他的怀疑弄得心脏小小地刺痛了一下。
对方上一句还说信他,现在又猜测他可能怀着什么目的接近他。
他跟洛璟鹧之间那么亲密的关系,即使跨越百年,依旧不可磨灭。
洛璟鹧怎么能怀疑他呢。
而且明明是他真的忘记他了。
穆青鸟缓了几秒,伸手摸上了胸前藏在衣服里的吊坠,轻轻攥着,才张开了淡白的嘴唇如实道来:“其实是因为,你是我的……”
就在这时,洛璟鹧备份的全息手机突然接进了电话,震动感提醒了洛璟鹧。
被打断听答案的洛璟鹧顿时心生不悦。
穆青鸟却是被这一动静吸引去了注意力,没接着往下讲。
洛璟鹧看到来电名称后,眉头深蹙起来,接着又看向好奇地看过来的穆青鸟一眼。
顿了一两秒,洛璟鹧跟穆青鸟说了一句先接个电话后,便收敛了情绪去接通了电话。
一个全息投影顿时闪了出来,露出一个满头银发的身影。
“希伯莱叔叔,有什么事?”洛璟鹧恢复了淡漠的神情,礼貌地唤了声人。
被唤作希伯莱的长者微微颔首,满是沟壑的脸上充满严肃,开门见山道:“你身边没人吧?”
都不去看穆青鸟一眼,洛璟鹧想也不想地直言道:“没人。”
他并不忌讳在穆青鸟面前接电话,这人以后会是他的,对待自己的人,需要防着?
即使他是个间谍特工,他对自己完全有信心把人搞到手上,到时候囚禁也好在床上干也好,这人都会完全属于他。
如此,还能泄密吗?
洛璟鹧这话倒是让穆青鸟有些诧异,这种情况下对方竟然能如此信任他?或者洛璟鹧也有别的原因和打算吧,由着他去。
闻言希伯莱颔首,直接道:“今天下午发生的极端恐怖分子袭击游行民众的事情,可能会导致你的名字从新议员的名单上抹掉。”
洛璟鹧收敛起脸上的笑:“消息准确吗?”
希伯莱点头:“总统准备召开议员会议,我尽量帮你拖着,我还希望你进来顶替我的位置呢。”
洛家与希伯莱的卡文迪许家交好,希伯莱即将离开议会,卡文迪许家又没有合适的人,自然得找一个亲近的后辈提携。
洛璟鹧郑重地颔首:“多谢您了,希伯莱叔叔。”
希伯莱摆摆手,叹了口气,又担忧地问:“你伤势没问题了吧?人能安全回来那估计没问题了。”
洛璟鹧点点头。
那边希伯莱也不与他多说什么,便道:“我要去参加会议去了,你这边儿动作快点儿。”
“是。”
两人简单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穆青鸟静静地听洛璟鹧打完电话,虽然这电话打断了他跟洛璟鹧的坦白让他很不高兴,但是也知道了对方现在正处在水深火热的境地,更是懊恼他帮不上对方什么忙。
他担忧地问:“你要怎么办呀?”
洛璟鹧看了穆青鸟一眼,思索了两秒,又低头摆弄起全息手机来,只淡淡道:“赌一把。”
闻言,素来心思深沉的穆青鸟也难得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