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快步往来路走去。
拐角处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何故闪躲不及,俩人撞作了一团。
「哎哟……何故哥?」小松看到何故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没来吗?」
何故脸色苍白,淡道:「我来晚了。」
小鬆紧张地往走廊深处看了看,咽了咽口水:「那你……你去找寒哥了啊?」
何故不置可否:「我先回去了。」说完越过小松就要走。
「哎,哥。」小松记得抓耳挠腮,「寒哥不知道你来了,其实他、他很期待你来的。」
何故就跟没听见似的,简直是落荒而逃。
直到回到车里,何故还觉得脸颊发烫,除了「傻逼」两个字,他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描述现在的自己。
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才能稍微缓解心臟处传来的密密实实地痛。
不是已经习惯了吗,宋居寒和谁睡觉,哪儿轮得到他管?只是最近宋居寒一系列的举动,太有迷惑性,让他头脑发懵了,才会想得太多,才会庸人自扰。
真是活该。
何故发动了车,把车窗都降了下来,任冬日呼啸的寒风切割着他的皮肤,冷冻着他的大脑。
车开到楼下,宋居寒的电话也打来了,何故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慢慢地拆掉后盖,拔掉了电池。
回家之后,何故在黑暗的客厅中静坐了很久。
唐市的项目交付,年前最大的一个担子算是撂下了,老总给放了三天假,面对这额外的假期,何故却不知道该干什么。他的生活真是够乏味的,彷佛除了宋居寒,都没什么值得关注和感兴趣的。
这样不行啊。
何故想了半天,决定去申市看看他妈。他拿起座机,给他妈打了个电话。
他妈接到他的电话很是意外:「何故?你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这么问。」
对面的声音有些尴尬:「哦,你平时不打电话的。」
「我没什么事,就是后天正好去申市出差,想去看看你。」
电话那头顿了顿,声音突然有些激动:「真、真的吗?你想来看我吗?」
何故听着他妈那忐忑中带着明显喜悦的声音,心里也有些泛酸,「是啊,咱们也好久没见了。」
「好啊,你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
「不用了,公司安排好人接待了,后天到了之后,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好,你到了之后联繫我。」
挂了电话,何故洗了个澡,就一头栽倒在床上。
跑了一天,他格外地疲倦,他无比后悔去了那个演唱会,简直是自讨苦吃。
何故不知不觉睡着了,但似乎没睡多久,就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猛然惊醒,是宋居寒来了?
下一秒,卧室的灯突然亮了,何故条件反射地遮住了眼睛,隻来得及看清一个高大的身影。
宋居寒站在门口,表情僵硬地看着何故。
何故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放下了手,他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宋居寒大步走了上来,把何故从被子里拽了起来:「来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何故揉了揉眼睛,小声说:「我很困。」
「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宋居寒简直是气急败坏。
何故不仅感到有些好笑,宋居寒这是生的哪门子气?他眯着眼睛说:「迟到了,演唱会不错。」
宋居寒脸色微变,咬牙切齿地说:「你就不能早点来?特意给你留的位置……」
「没什么,我听得很清楚。」何故刻意加重了「听」的语气,说完又觉得自己幼稚。
「……哪个傻逼放你进后台的?非工作人员不准进后台,谁他妈让你进来的。」宋居寒气得乱撒脾气。
「没人拦着。」何故打了个哈欠,他真的没有力气再面对宋居寒,或者说不想不对,「我真的很困,让我睡觉吧。」他闭上眼睛,彷佛把宋居寒隔绝在视线外,就也能隔绝在他的世界外。
宋居寒盯着何故紧闭的眉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在床上僵坐了好半天,突然低下头亲了亲何故的头髮。
何故没有反应。
他把手伸进了被子里,冰凉的手触碰到何故的皮肤,何故一哆嗦。他更是得寸进尺,肆意抚摸。
何故在被子里扭了扭,就想躲开,宋居寒反身压在他身上,热吻落在他脸颊、脖颈、胸口,手扯着那松垮垮的睡袍。
何故此时完全醒了,拚命挣扎了起来,使劲全身力气推搡着宋居寒。
宋居寒恼了:「你干什么!」
何故眼睛通红,狠狠推了宋居寒一把,整个人也从床上弹了起来,以比宋居寒更大的音量吼道:「你干什么!」
宋居寒衣衫单薄、头髮凌乱,脸上还带着没有卸的残妆,配上那震惊又有几分委屈的表情,狼狈的同时,竟然显出几分可怜。只是那点可怜在回过神来时,瞬间就化作了高亢的怒火:「你够了没有!你闹个屁啊!这段时间你消停过吗?上次的事我他妈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也敢给我脸色看!」
何故衣襟大敞,胸膛剧烈起伏着,面对宋居寒时那种窒息感,迫使他必须花费几倍的力气,才能顺畅地喘上一口气,但他已经习惯了,待在宋居寒身边,从来就不是一件轻鬆的事,可笑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想接近这个骄纵成性的大明星。
何故垂下了肩膀,沉声说:「我今天已经很累了,你能让我休息吗。」
宋居寒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扭曲,他紧紧握着拳头,看着何故脸上的疲倦,最终忍住了没有发作,他起身去了浴室。
何故倒回床上,一时间彷佛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发獃。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宋居寒带着一身水汽,再次钻进了被窝里,并紧紧抱住了何故,用额头顶着额头,低声说:「我们很久没做了。」
何故装睡。
宋居寒沉默了半晌,突然小声埋怨道:「你为什么对我越来越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