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这场热病持续了两日,这两日司徒恒十分紧张,不许闲杂人等进入剑轩,军备也不管了就陪在旁边,守着阮白。
旁边的老侍女见状,忍不住道,“大公子,你和夫人感情真好。小时候你有次生病躺了一天,夫人那个时候就守了你一天,哪里也不肯离开。”
司徒恒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老侍女道,“那会儿夫人刚刚进府,大概14岁吧。等到大公子醒了,夫人就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时候司徒恒醒了当然要走,他最恨阮白,阮白只感偷偷地看着他,一旦他醒过来就会跑掉,省得被他骂,爱得这般小心翼翼,将救命之恩铭记于心,却不知那一日全是三长老的算计罢了。
司徒恒让老侍女退下去准备午饭,接着帮阮白擦汗,捋顺他鬓边的黑发。
阮白的脸颊微红,鼻尖也是红的,皮肤白皙,像是瓷做的。这么好看,他以前从没发现,只觉得碍眼。
到了正午,阮白的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司徒恒立即拉住他的手,惊喜道,“你醒了。”
“嗯唔”阮白的头昏胀不已,他盯着司徒恒看了半刻,而后有气无力道,“你回来了。”
司徒恒将阮白扶起来,接过饭碗给他喂饭,吃完了才提起交欢那件事,“他们若是逼迫你,你大可不从,毕竟你怀孕,身子骨还不好”
阮白打断了司徒恒,“不是强迫,我孕期确实需要人抚慰,只是做得不是很小心罢了。你又不在,我不找他们,难不成要跟家中健壮的男仆。”
司徒恒没说话,他愧疚不已,如果自己一直守着阮白,定然不会让他伤到。
阮白道,“他们两个呢?”
司徒恒道,“罚了。”
阮白想到司徒澈,顿时气愤道,“司徒恒,你罚他们做什么!”
“他们害你生病,就是做错事,自然要受罚。”
“我生病还不是因为你外出没能及时满足我,你怪别人还不如怪你自己,就知道罚人,你永远都这样蛮横霸道不讲理。
阮白冷哼一声,他一气就喜欢数落司徒恒,也不管是否有理,骂了再说。
司徒恒沉默片刻,不想让阮白不舒服,于是道,“是我的错,这些日子我都不会出去,待在剑轩陪着你。”
阮白又气,道,“你陪着!你又不会说话哄我开心,像个尸体,要你陪跟我一个人有什么两样!”
司徒恒有些苦恼,但还是郑重道,“我,会学。你想听什么话?”
“你!”阮白瞪了司徒恒一眼,突然用力推了他,“你最好滚了!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你!”
“你别气,容易伤身子。”司徒恒哄了阮白一句,接着打开房门,“我这就走。”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阮白觉得好笑,他可从来不知道司徒恒会这样。他低头摸了鼓起来的肚子,低声道,“龙种的震慑力真厉害。”
但是倘若这不是龙种,定然会被司徒恒杀掉的,他必须想办法把孩子带走,不能留在这里。
阮白躺下休息,这几日他确实感觉到自己的体虚,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过了许久,阮白被疼醒了,他肚子里的孩子太闹腾了,居然在踢他,疼得厉害,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低吟了一声。
下一刻房门被推开,神色慌张的司徒恒出现在门口,他走到阮白旁边,气切道,“哪里疼?”
“肚,肚子
它,它在踢我,呜呜”阮白疼得掉了眼泪,他的肚子一阵一阵地疼,难受极了。
司徒恒手足无措,想了半天,于是摸了肚子,对孩子道,“你再闹阮白了,出生后我定然打你!”
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睡着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再闹腾了,阮白得以缓了一口气,他看向司徒恒,忍不住嘲笑道,“连孩子都怕你!”
司徒恒抱着阮白,亲吻他的脸颊,低声道,“没事,他不闹你就好了。”
阮白道,“你在你母亲肚子里也这么闹腾吗?”
司徒恒落寞道,“我不知道,我母亲没告诉我,她不喜欢我。”
阮白无情道,“如果生下来是长着白色龙角的孩子,那我也不喜欢。”
闻言,司徒恒像是被人捅进了心口,血缓缓地流出来,一阵一阵地抽疼。他想到自己小时候练好了剑跑到母亲面前练剑,但是母亲神情冷酷,并无说什么,于是他就主动问。
“娘亲,我厉害吗?”
“你跟你父亲一样讨厌,滚!”
“娘亲”
那个时候司徒恒5岁,还是会哭的年纪,他被母亲这样训,忍不住红了眼眶。
“哭!你父亲没有教你不能哭吗,废物!”
“我”
小司徒恒忍住眼泪,接着就被女人拎起来丢在门外,撞倒了石头,疼得呲牙咧嘴。
“别让我看见你!”
司徒恒出生后一直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长老还断言他长大会比司徒渊厉害,因为他是千百年来最接近初代龙的孩子。
司徒府上下哪里不是宠爱着司徒恒,除了共妻居住的那个院子。
以后司徒恒就是偷偷地在院子外面看着他的母亲,这样过了一年,他六岁生辰那日母亲被八抬大轿送出司徒府,接着他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听到阮白这样的话,司徒恒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是他的孩子,他倒希望别出生了,不然定然也会像自己小时候一样,有娘生,没娘疼。